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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欣赏之一 石国湖:我对新疆爱得深沉

编辑日期:( 2017-04-14 11:58:04 )  点击:18625次  来源:新疆河北商会秘书处

      

我对新疆爱得深沉
             

石国湖

    “新疆,我要对您说,我对您爱得深沉。”这是我的一句肺腑之言。我相信,应该说这句话的,在新疆还有很多很多人,尤其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来到新疆并且居住在新疆的。
     10月1日,是伟大祖国母亲的华诞,举国欢庆。其实,这一天也是我进疆的纪念日。这不是巧合,这是我当年有意识的选择。我要永远记住我从冀
中平原走进新疆大地的这一天。
    今年10月1日,是我进疆44周年纪念日;11月1日,是我工作满44周年。此时此刻,回眸往事,感慨颇多,我更加感恩新疆。没有新疆,哪里会有
我的今天?我感恩新疆。新疆以博大的胸怀,辽阔的大地,收留了多少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当然还有一大批大家大师。说收留一点没错,因为那个年代除了贫穷的老家,再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往事如歌。往事如烟。往事如梭。

    那是1972年的10月1日,十几岁的我带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一腔豪情,只身一人从河北保定登上了西去的绿色钢铁长龙,朝着大西北方向驶去。
    带着五味杂陈的记忆,带着贫穷的记忆,带着有些屈辱的记忆,像是跳出苦海似的上了火车,把故乡放在了心里。随着车轮的飞转,家乡渐行渐
远,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有些许留恋?
    此前,我没有坐过几次汽车。在老家,我见了公路就感到亲切,我甚至闻到汽油味就会兴奋。毕竟是农村长大的小青年,连县城都没有去过几次
,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啊?此时,我坐上长途火车是何等的激动啊,心情完全可以想象,像飞出笼子的小鸟,像就要驰骋草原的骏马,像就要搏击蓝天的雄鹰。
    一路上,列车不停的广播着侯宝林的相声,耿莲凤、张振富的歌曲《祖国一片新面貌》,还有著名诗人贺敬之的长诗《在西去列车的窗口》,这
使车厢里的很多年轻人热血沸腾。我也受到影响,想到未来,我虽然并不知道到了新疆我会干什么。但是,我还是对走进新疆后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美好的憧憬,更重要的是,我的精神得到了解放,不再压抑,不再自卑。
    我是到新疆伊宁市投靠我姐姐的。那个时候,到伊宁市还需要边境通行证。边防军人在五台、霍城芦草沟设有两道检查站,内地人没有边境通行
证不可以去伊宁市。
    我使用的是伊犁州皮里青煤矿工人、河北老乡杨汉民的边境通行证。杨汉民的老家是河北省三河人,父母住在乌鲁木齐市钱塘江路的建筑机械厂
。火车70多个小时,把我拉到乌鲁木齐。杨汉民的通行证还没寄到乌鲁木齐。所以,我在他家住了一个星期。
    边境通行证的使用期为三个月。好在边境通行证上没有照片,如果贴有照片,我可能就去不了伊宁市了。
    到伊宁乘坐的是解放牌轿子车,出了碾子沟,沿着天山北麓一直往西行。那个时候,新疆冷的早,汽车里没有坐满人,也没有暖气,汽车开得不
快。沿途大开眼界,时而绿洲,时而戈壁滩,自流井在昼夜流淌,这在冀中平原根本看不到。那些年冀中平原严重干旱已经多年,大部分农户都要挖井,才能浇地,才有水吃。一路上汽车很少,行人更少,那时新疆只有几百万人,不像保定,人满为患。我心中不免感叹:新疆真是大呀!166万平方公里,相当于8个河北省的面积。乌鲁木齐到伊宁近700公里,大致相当于北京到济南、郑州、呼和浩特的距离。我坐了将近3天的汽车,终于来到伊宁市。伊犁州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办公室很快给我开出了户口粮食关系转移证,我当即寄回河北老家,便是漫长的等待。

    在伊宁市,我跟着别人打小工,提泥巴垒墙头,大约二十来天。11月1日,我所有的手续都办全了。我搭上一辆到察布察尔山区林场拉木头的解放牌卡车,到林场报到。林场离伊宁市并不远,只有几十公里。现在林场很多地方已经成为伊宁市市民避暑的好地方新疆使我从农民转成了城镇户口,吃上了商品粮。
    察布查尔山区林场,这是一家国营林场。我属于知识青年,是城镇户口商品粮关系,叫做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林场给我发了一张线毯一张铺在褥子
下的羊毛毡,每月27元的工资。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好了,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好事,简直是从地狱飞进了天堂,实现了从农民到工人阶级的转变。
    林场除了上百号工人家属外,还有为数不多的天津、南京、武汉的支边青年和百十名伊宁市各个中学的知识青年。
    林场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家庭出身不好的大概有几十人。这些人在老家真的生活不下去了。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有河南河北的,湖南湖北的,山东山西的,四川陕西甘肃的,江苏浙江东北的。当初,他们中有的已经在老家结婚生子,由
于生活所迫,来到新疆投亲靠友。有的在家里穷的娶不上媳妇儿。有的是地富反坏右走资派臭老九的子弟,属于“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在老家受歧视受凌辱,生活中抬不起头来。他们为了改变命运,就想方设法亲戚托亲戚朋友托朋友的来到新疆谋生。
    在林场,因为这些年轻人包括伊宁市的知识青年的年龄都差不多,还有一些三十来岁的工人,家庭出身也不好,所以人们对家庭出身并不是特别
在意。
    在林场的工人干部中,政工股、生产股、财务股等部门的负责人或者他们的妻子,也都是地主、富农家庭出身。表面上,好像人们对家庭出身不
太介意,只是在入党入团时非常难,有的考察了几年、十几年。他们中,有好几位是名牌大学毕业,有的后来当上了厅级领导。
    这些从内地来到林场的人中,绝大部分是当了一辈子林业工人,一直工作到在林场退休。如此来比较,我是非常幸运的。
感恩新疆,新疆给了我新的生命。我在林场场部电锯班上班。林场团总支让我负责场部的图书室和广播室,这使我接触到了很多图书和报刊。看报纸听广播多了,我就开始试着写新闻
稿件,给新闻媒体投稿,记得第一篇投稿就登在了《伊犁日报》上,之后我写的稿件不时的在报纸、电台发表,这不仅极大的刺激了我的写作欲望,更极大的提高了我的写作水平。同时,在两三年的时间里,在几个高中生的帮助下,我自学完了高中的全部课程。1977年12月,国家恢复高考。我们这些知识青年有几十号人报名参加高考,还有几个是“老三届”。结果只有三人被录取,我是其一。我的家庭出身是“富农”,另外一个考到哈密技校的家庭出身是“地主”。
    感恩新疆,新疆使我圆了大学梦。1978年的春天,在万木葱茏生机勃发的季节,我收到了伊犁师范的录取通知书。从此,我走出了林场,改变了
人生,改变了命运。走进校园,优美的环境,浓厚的学习氛围,琅琅的读书声,令人陶醉了。同学们拼命的学习,就像海绵吸水,如饥似渴。在河北老家,我连读高中的权利都没有。在新疆,我却上了大学,这真是天壤之别啊。
    感恩新疆,新疆圆了我的警察梦。我从伊犁师范学院毕业以后,老师把我推荐到了伊犁州公安局。经过大约半个月对我的政审,我终于成为一名
光荣的人民警察,一直到退休。公务员,共产党员,县处级干部,高级警官,这些在老家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在新疆都一一实现了,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啊。
    何处是故乡?久居即故乡。现在,我可以自豪的说,我是河北人,我更是新疆人。往事值得回首,我把青春和热血洒在了新疆,以致终身。我无怨无
悔。
    新疆,我想对你说,您对我有恩,我爱您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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